一天晚上,漢景帝多喝了點酒,來到程姬寢宮,欲臨幸她。偏巧程姬身子有了月事,不愿、也不能夠侍寢,可又舍不得放景帝走,先買通太監,又讓人把自己的侍者唐兒打扮一番,最后換上自己剛才穿的衣服,將她送到了景帝床上。
漢景帝劉啟已經喝的有些不省人事,加之夜黑風高,古代的照明水平低下,劉啟也就沒有察覺,與自己同床共枕之人,竟不是心愛的程姬。
那一夜,婢女唐兒終于得到了皇帝的臨幸。
次日,劉啟醒來后,發現了事情的真相,劉啟明白,程姬是擔心她失寵,這才另想它法,所以他也沒有聲張。
程姬早已在門外等候,熱情的進來伺候劉啟洗漱,劉啟、程姬、唐兒,三人都心照不宣,誰都沒有戳破這層窗戶紙。
後來,人們常用「程姬之疾」,來隱晦的形容女性來月事。
令大家都沒有想到的是,劉啟竟然一發命中,唐兒懷孕了。
程姬親自置辦好酒菜,邀請劉啟來自己的宮中。
席間,劉啟問道:「上次朕臨幸的那個婢女怎麼樣了?」
程姬一臉媚笑:「恭喜陛下,賀喜陛下,唐兒懷孕了。臣妾已經把她安排進別院居住。」
劉啟對程姬的表現很滿意,認為她非常懂事。
程姬接著說:「陛下,按照宮里的規矩,宮人懷上龍種,理應得到晉封。
」
劉啟對這段露水姻緣并不在意,也沒想過要讓唐兒當寵妃,敷衍的說:「看她能不能順利生產吧,再看看她生個公主還是皇子。」
其實,程姬拼命的替唐兒在劉啟面前說話,是有她的目的,后宮中妃嬪眾多,多一個朋友,好過多一個敵人。
唐兒是程姬的心腹,唐兒受寵,也就約等于程姬得寵,如果將來程姬遇難,說不定唐兒還能替自己美言幾句。
程姬和唐兒日夜祈禱,唐兒一定要生下個皇子。
十月懷胎,一朝分娩,唐兒的產房中傳出一陣嘹亮的啼哭聲,程姬進去一看,唐兒果然不負眾望,生了個男嬰。
劉啟很高興,為這個孩子取名為劉發,并將唐兒正式冊封為嬪妃,是為唐姬。
不過,劉啟兒孫眾多,他對劉發沒有任何偏愛。古代封建社會,子憑母貴,母親的出身越是高貴,兒子越是受寵。
相反,母親若出身低微,兒子在父親那里就得不到青睞。
正如明光宗朱常洛,他的母親王氏與唐姬一樣,都是婢女出身,也都是皇帝一時興起而意外懷孕。
按照規章制度,朱常洛作為朱翊鈞的長子,理應被立為儲君。可是,朱翊鈞并不看好這個丫鬟生的兒子,甚至一開始都不想認他。
朱翊鈞還是迫于母親李太后的壓力,才勉強認了朱常洛和婢女王氏。後來,朱常洛能當太子,完全是因為滿朝文武的直言犯諫和李太后的多次勸阻。
同樣是丫鬟生的劉發,在父親劉啟那里,也如透明人一般。
自從唐姬生下劉發,劉啟就再未臨幸過一次。
到了分封皇子時,劉啟有意將貧窮卑濕的長沙分給了劉發。
長沙王,這個稱號在今天聽起來待遇很高,但西漢初年,長沙并沒有得到大規模的開發,以中原的角度來看,這不過是片荒蠻之地。
而且,劉發的長沙國,相較于其他兄弟的封國,范圍和體量要小得多。
當然,權力是自己爭取來的。
劉發知道自己不受寵,所以他要通過努力來擴大封地。
后元二年,景帝劉啟壽誕之際,劉發與一眾諸侯王們前來長安朝賀,宴席上,需要皇子們挨個表演節目以助興。
劉發跳了一段舞蹈,「張袖小舉手」這笨拙的樣子引得哄堂大笑。
劉啟就問:「長沙王的舞姿為何如此不堪?」
劉發當即跪了下來:「回稟父皇,兒臣封國狹小,不足回旋。」
劉啟當即明白了兒子的意思,下旨將武陵郡、零陵郡和桂林郡一同劃入長沙國。
劉發雖然因為母親的身份低微而不受重視,但他從來沒有埋怨過。相反,劉發與唐姬的感情非常深厚。
遠居長沙的他,念母心切,向著北面建了一座「望母台」,每當想念母親時,他都會獨自登上高台遠眺,望著望著,不禁淚流滿面。
盡管劉發在歷史上沒什麼存在感,但他的后代卻頗有威名。東漢開國皇帝,光武帝劉秀,正是劉發的后裔。
值得一提的是,國寶金縷玉衣,也是從劉發的封國長沙出土的。